「說到底,攝影就是一個工具,它本身不具有決定性的意義,最終使攝影成為藝術的是攝影師。」---呂楠
呂楠:影像的“佈道者”
春播中的姐妹
精神病院(四川 中國 1990)
2月29日起,“永恆的尺度-呂楠攝影作品”展在廣東美術館1號、2號、3號、4號廳展出,該展首次展出呂楠全部三部曲作品共225件,是其作品在國內美術館規模最大的一次展出。在展出開幕前夕,本報記者對趕赴廣州布展的攝影家呂楠進行了專訪。
在廣東美術館後街的一個咖啡廳,記者見到了呂楠,簡樸的衣著,憨厚的笑容,就像一個敦實的農民。然而,他卻是最早被國際攝影界權威圖片社、法國“馬格南圖片社”所選中的中國攝影家。同時,他也是美國《光圈》雜誌介紹過的唯一一位中國當代影人。
中國“最純粹的攝影家”
呂楠是中國最富傳奇色彩的攝影家,他早期的攝影作品《為無名山增高一米》已經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史上最經典的“行為藝術”的圖片之一。他還是最早被著名的美國“馬格南圖片社”關注的中國攝影師。攝影策展人那日松這樣形容他:“他就像一個影像的佈道者,一個神奇的傳說,但卻來無影去無蹤……”
呂楠告訴記者,20餘年來,他僅拍攝了三個攝影題材,即用3年的時間拍攝完成了中國的精神病人的生存狀態;又用3年拍攝中國偏遠鄉村天主教徒的生活;用7年完成的攝影集——《四季——西藏農民的日常生活》。
因為他的特立獨行,呂楠被稱為中國“最純粹的攝影家”。相對於攝影界,他在藝術圈中的名氣似乎更大。作為一個“對為了引起轟動的記錄與華麗的表現方法不感興趣”的人。他那種用信仰給艱苦生活一絲慰藉的圖像一下就能抓住人的神經,這也許就是攝影的力量。在美術館展廳內,記者印象最深的是呂楠的《四季——西藏農民的日常生活》,通過這些攝影作品,會看到鏡頭下藏人從春播到秋收,從溫暖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季中,發生在山野和雪水之間的日常的瑣碎、散漫與溫暖怎樣被一個來自異鄉攝影者緩慢記錄下來。
拍《四季》用了7年
為了拍攝西藏題材,呂楠在西藏呆了7年,拿出來的作品精練到僅109幅,張張平靜——平靜得令人震撼。
呂楠稱,為完成《四季——西藏農民的日常生活》,他從3500多個膠捲、126000多張底片中精心挑選出109幅純淨的黑白照片,才最終組成了這部在廣東美術館展出的作品,而記者發現,該部主題作品與其他反映西藏風光的圖片完全不一樣。這部作品以季節為順序,從春播到秋收,從溫暖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季,幾乎包含了西藏農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,像一幅幅“影像版”的古典主義繪畫。
有一次,呂楠從西藏回來,拎了兩旅行包膠捲,這些膠捲日後只能出產有數的幾張精品,即使是難得一見的美景,只要不是本次所需,也一概略去不要。他說,“自己像苦行僧一般生活、工作和學習,並堅信‘好東西是在沉默中完成的’。”
7年中,呂楠拒絕拍攝所謂典型的、流行的景色與人物,幾乎每年,他都有至少一半的時間生活在西藏,最多的一次,他在西藏連續工作達9個月之久。完整的秋收,呂楠前後拍了4次,春播拍了兩次。他靠地圖選擇拍攝地,用比例尺來計算能夠步行走到的村子,幾乎每天下午,這位自稱“沒有信仰只有信念”的攝影師都冒著沙塵暴,往返於海拔4000米以上的村莊和駐地。
呂楠在他拍攝的村莊裏,還有一個“神醫”的雅號,西藏的一些農村看病很難,每次回到村子,呂楠都會給鄉親們帶來各種藥物,他還自學很多醫學知識,拍攝之餘給鄉親們看病,一治一準,時間長了便成了“神醫”。
震撼的“精神病人”